(一)中国民众从未把“音乐只当音乐自身”来理解
作者在自序开头说:“把音乐与文化联系起来思考是近半个世纪前的人类音乐思想发展过程的一个重要转折。促使这个转折的是人类学。人类学认识事物的目的、思维、方式影响了从事音乐活动的人们开始醒悟:音乐不只是音乐自身。”
看这样的书,说实话,觉得又“好看”又“好气”。好看的是因为,如果你不运用批判性思维来阅读的话,就会觉得他说的真好,侃侃而谈,像拉家常,句句说的是那么回事(连作者这个人都能想象应该是个慈祥的人!),最主要的是看起来不累,用叙事的方式讲述的。所谓“好气”,如果你用研究思维来看,这些话语很让人堵得慌!就上述文字分析如下:
说“把音乐与文化联系起来思考”是“近半个世纪前的重要转折”,我根据该书出版时间推算,也就是20世纪50年代后这段时间。而且作者声称是受到人类学影响才出现的情况。要知道作者是反对欧洲中心论的,但我发现这样的说法恰恰就是典型的欧洲中心论的反映。就我们国家来说,1942年延安文艺座谈会发表以来,恐怕是典型的“音乐不只是音乐自身”的文艺思想。如果这个还不足以说明的话,更早的抗战音乐,恐怕想把音乐只当音乐来思考的也只是上海音乐学院少数人中的少数人,抗争文艺主题连国民党都成立文艺第三厅来凸显,更早的是,西方音乐刚传入我国的时候,以中为本还是以西为本的问题一直争论不休的,这里都没有把音乐跟文化结合起来思考?如果作者还不服气的话,我们还可以再举更早的史实,在春秋战国前后,乐与政通,乐通伦理思维是必须的,怎么能说没有跟文化联系起来思想。恐怕想分都不允许吧?!再有,乐府对民间音乐的调查就是为了了解民情的,而不仅仅是为了音乐。梁启超直接总结说,戏曲是“歌舞演故事”,正因为中国人并不是只把音乐看成音乐自身,所以,中国人每每听完音乐时常说我“听不懂”,也就是找不到“歌舞”要“演”的那个“故事”!
仅就上述材料,怎么能说把音乐跟文化联系起来只是近半个世纪前的重要转折呢?还是受人类学的影响。中国恐怕也只是近30多年才把音乐只当音乐看的吧?!即使如此,也很少有人认真的去“只把音乐当成音乐自身”来看待,要不周海宏教授怎么会写篇《音乐何须“懂”》(1998年)的文章来企图纠偏呢?!即使是在西方,18、19世纪前的音乐也不能说音乐只是音乐本身,中世纪基督教音乐的目的都是为了宗教。就是19世纪,除了汉斯力克一些美学家力主音乐自律论外,也还有情感论的,19世纪后期民族乐派更不能都属于音乐自律论,20世纪就不用说了。早转折啦!
我不是学音乐史的,举的例子还不充分,如果要充分的话,恐怕作者更站不住脚。这才举的是中国的例子,世界有100多个国家,有多少国家只把音乐当音乐看的啊?!可见,作者的立场不是站在我们的立场来阐述的,是站在西方人的立场“温柔”地“抚摸”西方人而已(相较而言,管建华就比较激烈啦)。这对于自己要主张通过音乐来关怀人恐怕有点离谱!至少是“狭隘”,尤其以此观点来教化中国民众暗暗抬高西方显然是文化的“新殖民”方式。作者所谓的“反对西方中心论”只是说给西方人和崇拜西方人听的,对于国人喜欢“听懂”音乐的人来说,这话题纯属意外!
吴跃华
1970年6月生,江苏涟水人,男,汉族,硕士学位,江苏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1995年留校工作,2007年获评首届校优秀青年骨干教师,2009年被遴选为硕士研究生导师,同年底起兼任《北方音乐》刊物编辑(及四本刊物编委)。2005年以来在《人民音乐》《中国音乐》《艺术百家》《中国音乐教育》《音乐探索》《交响》《钢琴艺术》等刊物发表文章40余篇。其中,论文《论音乐知识技能教学》获得江苏省教育厅艺术论文大赛一等奖,教育部2007年艺术论文大赛二等奖,论文《试论音乐教育以审美为核心》获得第二届全国音乐教师音乐教师音乐论文大赛一等奖。创作歌曲《我寻找那棵树》于2000年获全国音乐教师征歌一等奖。参与国家级重点课题两个,省级重点课题一个,其他课题若干。出版专著五部,《音乐教育自传》、《平民音乐教育家费承铿释传》(其他为合著)。研究专业方向为“普通音乐教育”,近年来研究重点在“音乐教师研究”方面。